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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被飛濺的星火燙了一下，江雪頂喉嚨動了動，艱難壓住險些沖出口的低叫。
她動了一下，旋即感覺那吻沿著她的臉頰攀上來，不輕不重的含住了她的耳垂，百般廝磨，令人著惱。
唇的溫度燙的驚人，江雪頂不想他突然發瘋，在這種既空開又隱秘的地方與她親昵，這令她渾身緊繃，卻又禁不住被他一點點親的腿腳發軟，承受不住。
“放開……”
她低低地，聲音有幾分濕潤。
待他定睛細看，卻只見她一張冷艷的面孔，宛如希臘神話中漫漠睥睨的女神一般，只有白裏透紅的耳珠才能洩露她此刻真實的羞澀與隱忍。
麗而不俗，含而不露。
她微微動情時，真的很美。
高攻玉將她的脖頸微微側過一些，自後擁抱著她與她接吻，紊亂的呼吸聲在空蕩的房間裏顯得羞恥而撩人。
高攻玉吻的她站不住腳才罷手，盡管欲望強烈，可他完全沒打算在這種地方要她，怎麽樣的刺激，都敵不過她極有可能出現的惱怒。
他答應了要聽話，自然不能說到做不到。
再次回到車裏時，江雪頂的腿仍有些軟。
他僅僅靠著親吻就能讓她招架不住，她實在難以想象，那一夜她究竟如何鬼迷心竅一般，任他施為，百般糾纏。
腦子不受控制的又回憶起某些情景，她從不知道情之一事，意味著如此程度的瘋狂。
更沒想過，高攻玉優雅溫柔，彬彬有禮的態度下，掩蓋的是如此放肆狂野的激情。
他是恨不得把她揉碎在骨血裏的那種迷戀，執著又瘋狂的，反覆標記，和占有她。
“餓不餓，去吃晚飯？”
他的聲音響起，打斷了江雪頂的思緒。
她隨意的點了點頭，強迫自己從那讓人心驚膽戰的記憶裏抽身，擡起手背貼了貼自己有些發熱的臉，她輕輕地別開臉，不著痕跡的吐出一口濁氣。
高攻玉嘴角翹起，將方向盤打了個轉，慢慢駛離波蘭道。
等紅綠燈時，旁邊直行兼右轉道沖上來一輛車，伴隨著刺耳的剎車音，它停在了與高攻玉並排的位置。
是輛寶藍色的跑車，款式並非最新的。
因為十字路口的圓紅燈設置，這輛車占了右轉道卻直行等燈，引起後面一串欲拐彎行駛的車子不滿，接二連三的喇叭聲響起，它卻無動於衷，甚至車窗都沒落下。
江雪頂微微側目，喇叭聲很刺耳，她便隨意的朝外看去，然而一只大手伸了過來，穿過她頸後，捧起她右邊臉頰，將她的頭扭了回來。
江雪頂狐疑的轉頭，迎面被高攻玉吻個正著。
她驚了一下，眼睛微微睜開，這人突然的……
“閉上眼。”他的聲音泛著幾分潮湧，低沈而慵懶。
說著話，唇齒交融，他一手解了安全帶，傾身將她壓在副駕駛座上親的放肆而深入。
江雪頂不及他力氣大，任他扣住後頸，一手捧著她的臉頰，舌尖長驅直入，吮的她頭皮發麻渾身顫抖，連座旁的車窗玻璃何時打開都沒註意到，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冷淡禁欲的香水味。
像是掐著點，一吻畢，綠燈亮起。
他放開了她，擡起拇指漫不經心地抹了下唇角，桃花眼慵懶水潤，帶著殘留的情|欲。
一腳油門，車子宛如怒吼之獅，沖了出去。
旁邊車道上，那輛寶藍色的跑車卻依舊靜止不動。
後排的喇叭聲震天響，它就仿佛睡著了一般，全無反應。
直到有司機忍無可忍推開車門，怒氣沖沖到它旁邊，大手把駕駛座的車玻璃拍的震天響：“媽的你是不是瞎？不會開車就不要開，這麽多人都在後面等著你他媽卻在這兒——”
他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車窗落下，露出一張男性面無表情的臉，五官非常英俊，但眉眼間纏繞不散的陰郁和戾氣濃的如有實質，一眼望過去嚇人一跳。
司機啞了幾秒，周開擡手拿掉了不知不覺燃燒過半的煙，探出車窗，面無表情地將煙頭摁在了司機手上。
殺豬般的嚎叫聲瞬間響徹路口，中年男性司機跳著腳，一邊“操操操”的叫罵，一邊漲紅著臉，怒不可遏的捶打著已經再次升起的車窗玻璃。
周開沒理會車道上目眥欲裂的暴躁男人，一腳油門踩到底，無視紅綠燈，追著那輛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沖了出去。
丹佛裏特，米其林三星西餐廳。
高攻玉微攬著江雪頂的纖腰落座，經理很快上前，面帶驚喜：“高先生，您很久沒來了。”
“jam。”高攻玉彎了下嘴角。
Jam的目光從江雪頂身上一掠而過，有難以掩飾的驚艷和訝異，無他，在DL任經理職位的三年裏，他還從未見過高攻玉與人共同用餐，尤其還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。
他的視線非常克制禮貌，但仍然讓江雪頂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深意。
“那麽，您還是要照舊嗎？”
jam欠身笑道。
高攻玉微一點頭，漫不經心：“甜點換成巧克力熔巖蛋糕。”
Jam離開，高攻玉的視線落在對面，只見江雪頂眼波輕狹流光，如同一縷微風吹動漣漪，不疾不徐道：“你常來這裏嗎？”
“一年三次而已。”
高攻玉靠在椅背上，微微勾起唇角。
一次她的生日。
一次他的生日。
還有一次，是他初次見到她的日期。
“……只有三次？”江雪頂目露訝異，“但他好像對你印象深刻。”
高攻玉輕笑出聲：“也許是因為我只在固定的日期出現，而且——”
他頓了頓，身體微微前傾，修長手臂隔著餐桌，輕柔的覆蓋在了她手背上，聲音低沈：“而且我長的好看。”
江雪頂：“……”
他對好看有什麽誤解。
她輕輕抿了下唇角，左手被他在餐桌上握住，她視線輕擡與他對視，只見他一雙眼波光瀲灩，桃花攝人。
大概因為動了情，所以從接吻至今，他在她面前已經全然不是最初遇見時那副冷肅隱忍的模樣……天差地別。
“騙你的。”他聲音輕柔，極有耐心的把自己的五指穿插進她的指縫間，十指緊扣，他眼中露出幾分滿意。
“人均消費過五千的米其林餐廳，會要求高級侍者知悉並熟悉每一位黑卡客戶的資料，即便他們一年不來一次，也要確保在對方出現的時候，自然且優雅的進行正確稱呼……”
他晃了晃她的手，像在撒嬌：“這是基本行業要求。”
江雪頂輕輕瞥了眼被他饒有興致擺弄著的，自己的左手，聲音十分平靜：“哦。”
她並不怎麽好奇這些，事實上她真正困惑的，是jam口中的“照舊”。
她不太明白，在兩人出現用餐的情況下，究竟要怎麽“照舊”，除非他從前……
她再次看向高攻玉，眼神微動，似乎明白了什麽。
果然，上餐時，這份隱晦的猜測得到了驗證。
一共十七道，從開胃菜到甜點，全都是她喜歡的。
就仿佛他八年來一直在她身邊，近距離了解到她每一個飲食習慣和口味愛好，熟悉度甚至超過周開。
他到底，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？
吃到甜品時，高攻玉用餐巾輕沾了下嘴角，聲音溫柔：“慢慢吃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江雪頂點了點頭，看他站起身，自然地扶了扶領帶結，旋即微微一笑，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。
她這才發現，前面一桌正背對她端坐著的青年男性，身影十分熟悉，好像……是林致。
他什麽時候來的？
還是一直都在。
她拿起餐巾碰了碰嘴角，忽然想起等紅燈時高攻玉突如其來的吻，區別於正常時候的溫柔舒緩，那種疾風驟雨一般的狂野，更像是霸道的占有欲在作祟。
她眼眸微動，濃郁的睫毛垂落下來，遮掩了幾分異樣的情緒。
另一邊，高攻玉邁著不緊不慢地步伐走進洗手間，反手將門掩住，一邊有條不紊的解開了袖扣：“出來吧。”
聲音仿佛帶了幾分回音，顯得冷漠空寂。
回應他的，是“吱呀”一聲細響，最末那扇精致的雕花門被人推開，一雙長腿邁了出來，手指縫裏還夾著半只煙。
周開掀了掀嘴角：“怎麽，這麽害怕？怕到要當著我的面強吻她來證明你自己的地……唔！”
一記重拳擦著風聲狠狠擊中他的腹部，周開反應過來，忙擡起手臂擋下了第二拳，繼而毫不遲疑地也給了對方一拳。
男性的肉搏在裝潢考究的男士衛生間裏上演。
周開跟蹤了兩天，早已經是滿身戾氣，等紅燈時隔著車窗，卻看到江雪頂被人壓在副駕駛位上吻的熱烈又纏綿。
從他的角度，真是萬分清楚的看到高攻玉放肆的唇舌，糾纏著她，吻的又深又濕。
腦子裏“嗡”然一聲，像是被誰引爆了炸|藥，頃刻間把他殘存的理智摧毀的渣都不剩。
即便知道這是高攻玉刻意在激怒他，逼他犯錯好進一步拿捏他的把柄，可他忍不住，忍不了了。
“……很難受吧？哈……”周開側頭，朝旁邊裏吐了口血沫，眉眼陰鷙邪佞，隱隱的還有幾分亢奮。
“你就是嫉妒……”他一拳揮空，近兩年被酒精掏空的劣勢顯露出來，尤其對方是盛怒之下的高攻玉。
他腹部一陣劇痛，高攻玉這一腳踢的極狠，致使他踉蹌著退後，一屁股坐在了隔間內的全自動馬桶蓋上。
“你嫉妒我有……八年……咳咳、可惜了……”
他斷斷續續道，喘著粗氣，鬢角青筋爆起，眼眶血紅。
他甚至不怎麽去抵抗，像是故意要激怒對方，由著高攻玉拳拳見肉，力道狠辣的幾乎想把他活活打死。
空曠的回聲中，始終只有一個男性沙啞的嗓音，間或夾雜著痛苦的悶哼，幾分鐘後，終於停了下來。
高攻玉右臂緊緊勒在周開的脖頸上，機械性的窒息讓周開臉色迅速漲紅，從脖頸到鬢角處爬起一片青筋，猙獰可怖。
他曲肘朝後一拳擊中高攻玉的腹部，試圖逼他松手，然而對方非但沒松手，反而硬受了他一擊後直接改變姿勢，一手掀開馬桶蓋，一手掐著他的後頸將他按了下去。
周開意識到他想幹什麽，頓時掙紮起來，兩只手臂緊緊攥著馬桶邊緣，用力到骨節暴突，青白畢露。
高攻玉的力氣大的驚人，他一手死死卡著對方的脖子朝下按，直到對方的臉緊緊貼在了馬桶的一次性坐墊上，五官推擠扭曲。
他低下頭，聲音陰鷙而冷漠：“你給我聽清楚了，雜碎……”
後面幾個字，幾乎是貼著周開的耳廓鉆了進去。
隨即，他手上驟然施力，將周開的前額直接摁進馬桶裏，離藍色的清潔液已經近在咫尺。
周開瘋了一般掙紮著，面容扭曲，咬牙切齒道：“高攻玉……”
後頸的力道卻驀地一松，沒容他反應過來，高攻玉松了右手的鉗制，擡手將馬桶蓋朝下狠狠一甩。
周開悶哼一聲，掙紮著翻身，委頓在地。
他喘著粗氣，渾身狼狽不堪，唯獨一張臉除卻有些漲紅猙獰，卻連塊皮兒都沒被擦破。
幾步開外處，高攻玉睥睨著他，面無表情地將卷起的襯衣袖口放下，展平，慢慢扣好。
他抽出西裝左側的口袋巾，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指尖沾上的一點血跡，隨手丟進了垃圾桶，便再也沒搭理他，轉身走出門。
周開閉上眼，腦子裏嗡嗡然如金石相擊，身上所有的痛現在加起來都不及高攻玉在他耳畔說的那句話戳心。
“……她是我的。”
他已經，徹底失去她了嗎。
不，他根本從未，真正擁有過。
江雪頂端坐在靠窗位置，看著高攻玉步伐輕快地回到了座位上。
他拉了拉西裝坐下，擡眸看向她，眼裏含笑：“吃好了？”
“嗯。”很美味，美味到她有些克制不住的吃多了。
很奇怪，遇見他之前，她以為自己不怎麽算是重口腹之欲的人，然而事實上從成為他鄰居的那一刻起，她對自己的認知就在一步步被推翻，乃至顛覆。
高攻玉的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巧克力熔巖蛋糕上，難掩笑意：竟然吃了一多半，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，她其實很喜歡甜食？
“你嘴角有東西。”
他看著她，眼眸微深。
江雪頂長睫漫不經心煽動兩下，表情波瀾不驚。
上次他這麽說時，故意拿餐巾擦了她另外一邊嘴角，結果只是想順手摸她的臉罷了。
故技重施，她懶得理會。
高攻玉見她不接話，只淡淡看了他一眼，了然又帶著點懶怠的眼神，像極了饜足的貓，令人心癢。
他不想壓抑自己的情緒，索性站起身，身體微傾，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令她擡起頭：“真的有……”
聲音淹沒在唇齒間。
短暫的幾秒鐘，一個淺吻，令人意猶未盡。
江雪頂反應過來時，他的手指已經在輕柔撫摸她的唇瓣，溫柔而撩人，聲音低沈性感：“現在，沒有了。”
騙子。
江雪頂擡手，輕輕打掉他的手背，耳根的熱度居高不下，讓她有些心煩意亂。
視線漂移間，她不經意看到了他西裝外套下擺處一點暗沈的顏色，不像是水漬，倒像是……血？
她瞳孔微微一縮，視線不自覺上移，這才註意到他的口袋巾不見了，甚至於慣常筆挺不染褶皺的袖臂處，有淺淺的折痕。
江雪頂微微蹙眉，卻什麽也沒說。
有些事他看起來並不想讓她深入了解，這種時候開口問，恐怕兩人都會覺得尷尬。
離開餐廳，高攻玉沒有直接回到風吻亭，而是在江邊泊了車，跟她手牽手散了會兒步。
等她的飽腹感消退下去，這才驅車回家。
因為第二天就是新書發布會，一早就會有造型師過來忙碌，江雪頂在客廳看了半集電視劇就昏昏欲睡，被高攻玉抱回了臥室。
被放到床上時，江雪頂清醒了幾分，高攻玉的吻落在她額頭，她不自覺躲了躲。
“睡吧，不碰你。”他咬著她的耳朵，聲音很輕。
江雪頂偏過頭，輕喘了一聲：“那你現在在做什麽？”
高攻玉沒說話，用舌尖一點點撩撥她的耳廓，又麻又癢的令她渾身直哆嗦，他非但不停，還變本加厲的吻她的唇。
江雪頂在他懷裏抖的不像話，眼睛彌漫上一層水意，忍耐的擡手去推搡：“高攻玉，你說話是不是從來都不算話……”
也不一定，看心情？
他舔了舔嘴角，繼續裝聾作啞。
江雪頂眉腰深折好似耐受不住，間或有極輕的抽吸聲從她齒縫間流瀉而出，這個吻漫長而磨人。
“頂頂……”
他溫柔地喚她。
江雪頂一顆心飄到了山尖上，隨風起伏，整個人茫然極了。
她纖細的手指無措的抓住了他的手臂，情不自禁扣緊，骨節微白而不自知。
星星點點的汗意宛如露珠，從她瓷白的肌膚上滲透出來，沿著額頭瑩瑩一顫，滾進了鬢發間。
她被親的軟成一團，指尖酥麻如同觸了電，就在她以為他無法再克制下去時，意外的他卻只是掀開被子把她抱了出來。
“累了就睡，我幫你清理一下……”
他吻了吻她的鬢角，聲音低啞。
她閉上眼，臉輕輕埋進他胸口。
所以他不是不想要，可是為什麽，沒做到最後？
花灑擰開，浴缸裏的水填滿，高攻玉將人放進去為她簡單清洗，洗到一半的江雪頂徹底被疲憊感擊潰，渾渾噩噩睡了過去。
高攻玉托了托她的臉頰，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，看她睡顏嬌憨，莫名的像個孩子。
洗完，他用浴巾把人包裹好，讓她軟軟靠在他懷裏，而他用吹風機幫她一點點把潮濕的發吹幹。
因為怕吵醒她，檔位調到了最低。
事實上他多慮了，她被他折磨的睡夢昏沈，此刻就算把吹風機開到三檔也很難吵醒她。
把人重新放回被窩裏時，已經是淩晨一點半，高攻玉終於有時間來收拾自己，他走進浴室，對著鏡子脫掉上衣，腹部左側一團淤青映入眼簾。
“嘖……”他挑了挑眉，一臉了然。
打的時候不覺得，打完也只剩下幾分暴戾，他壓根沒空搭理自己是不是也受了傷，現在看來，周開也沒弱雞到底。
前兩年，因為江雪頂的不配合，周開不得不推出備用方案，找了幾個臉蛋漂亮的小花瓶安排代筆，把她們推上主頻道增加熱度。
亂七八糟的酒局應酬早已占據了周開的全部時間，他見江雪頂的次數都在減少，自然地，也沒什麽空暇去鍛煉身體。
只是如今看來，顯然以前的底子還是有一些的。
高攻玉微微側身，看了眼鏡子裏腹肌處那團淤青，皮下微腫，脫了衣服非常明顯，明顯到把燈關了摸也能摸的出來跟以往不同。
這就是他今天，難得江雪頂終於沒有繼續拒絕他的親近，他卻要強忍著欲望，不能跟她下去的原因。
拉開抽屜，高攻玉從裏面撥了兩下，取出一瓶藥用噴霧，對準淤青的地方隨便噴了兩下。
要不是為了盡快消除痕跡，不好讓她起疑，這玩意兒他半點都懶得用，畢竟從前玩自由搏擊時，身上的傷比這多多了。
然而噴完他就皺起了眉，這東西氣味兒有點重，一晚上過去弄的被窩裏到處都是，她第二天肯定會聞得到。
他吐出一口濁氣，順手合上了抽屜，懶得脫褲子，幹脆取下花灑，對準自己的腹部三下五除二噴了一遍，直到味道消失的幹幹凈凈才罷休。
換了睡衣睡褲，他擡腳上床，側身抱著江雪頂，把下巴抵在她額頭處，終於心滿意足的閉上眼。
江雪頂醒來時，床邊已經空了。
虛掩的臥室門外，隱隱傳來一些響動，她擡眼看了看時間，七點整。
起身洗漱完，她捧著杯水站在料理臺前，看高攻玉做蛋包飯和煎火腿。
“再一分鐘就好。”
他頭也不回道，動作悠然嫻熟。
江雪頂銜起一片面包，慢吞吞撕掉一角：“為什麽會做飯？”
問完，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的，她思索片刻又補充道：“我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不好吃嗎？”高攻玉關掉火，將飯盛在金邊雕花白瓷盤中，轉過身，倒了一杯牛奶輕輕推到江雪頂面前。
“沒有不好吃。”江雪頂咽下面包，聲音溫淡，“你做的中餐，很好。”
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，感覺唇角沾上了一些奶漬，舌尖自然地探出來舔了舔嘴角兒，接著道：“只是做飯和你看起來很不搭，我隨便說的，你不要在——”
“意”字還沒說完，他隔著料理臺碰了下她的嘴角。
江雪頂怔住，聽到他的聲音，帶著幾分慵懶：“因為你。”
……因為她？
因為她不會做，所以他去學，學了做給她吃？
莫名的，她從他簡短的三個字裏，領悟了他未言明的深意。
高攻玉輕輕吻了她一下，不過癮，幹脆伸手扣住她後頸將她微微推近一些，偏頭，含住她唇肉纏綿的吮吸了片刻，舌尖探進去，舔了舔她的上顎。
這個動作顯然令她敏感起來，她的呼吸亂了一秒，垂落的睫毛顫巍巍，像蝴蝶翅翼動個不停。
高攻玉吻的很深，濕漉漉的香津在兩人口中疊蕩癡纏，幾乎是一個吻就點燃了成年男性晨起後的強烈生理欲望。
他松開她，繞過料理臺走到她身邊，把人抱起來放在高腳椅上，捏著她的下巴接著開始第二個吻。
這個吻顯然比之前更為催情，因為不到三秒，江雪頂便感覺到了他的熱烈。
高攻玉過足了癮才放開她，鼻尖溫馴的蹭著她的臉頰，他眼眸裏像是盛滿了酒釀，醉意沈沈：“感動嗎？”
江雪頂：“……”
她冷靜的看了他幾秒。
不，她不敢動。
存稿君：又是我，我又出來浪了，來啊快活啊，反正有大把狗糧~
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[營養液]的小天使：
尖叫的鹹菜 3瓶；時間駁落 2瓶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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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動了一下，旋即感覺那吻沿著她的臉頰攀上來，不輕不重的含住了她的耳垂，百般廝磨，令人著惱。
唇的溫度燙的驚人，江雪頂不想他突然發瘋，在這種既空開又隱秘的地方與她親昵，這令她渾身緊繃，卻又禁不住被他一點點親的腿腳發軟，承受不住。
“放開……”
她低低地，聲音有幾分濕潤。
待他定睛細看，卻只見她一張冷艷的面孔，宛如希臘神話中漫漠睥睨的女神一般，只有白裏透紅的耳珠才能洩露她此刻真實的羞澀與隱忍。
麗而不俗，含而不露。
她微微動情時，真的很美。
高攻玉將她的脖頸微微側過一些，自後擁抱著她與她接吻，紊亂的呼吸聲在空蕩的房間裏顯得羞恥而撩人。
高攻玉吻的她站不住腳才罷手，盡管欲望強烈，可他完全沒打算在這種地方要她，怎麽樣的刺激，都敵不過她極有可能出現的惱怒。
他答應了要聽話，自然不能說到做不到。
再次回到車裏時，江雪頂的腿仍有些軟。
他僅僅靠著親吻就能讓她招架不住，她實在難以想象，那一夜她究竟如何鬼迷心竅一般，任他施為，百般糾纏。
腦子不受控制的又回憶起某些情景，她從不知道情之一事，意味著如此程度的瘋狂。
更沒想過，高攻玉優雅溫柔，彬彬有禮的態度下，掩蓋的是如此放肆狂野的激情。
他是恨不得把她揉碎在骨血裏的那種迷戀，執著又瘋狂的，反覆標記，和占有她。
“餓不餓，去吃晚飯？”
他的聲音響起，打斷了江雪頂的思緒。
她隨意的點了點頭，強迫自己從那讓人心驚膽戰的記憶裏抽身，擡起手背貼了貼自己有些發熱的臉，她輕輕地別開臉，不著痕跡的吐出一口濁氣。
高攻玉嘴角翹起，將方向盤打了個轉，慢慢駛離波蘭道。
等紅綠燈時，旁邊直行兼右轉道沖上來一輛車，伴隨著刺耳的剎車音，它停在了與高攻玉並排的位置。
是輛寶藍色的跑車，款式並非最新的。
因為十字路口的圓紅燈設置，這輛車占了右轉道卻直行等燈，引起後面一串欲拐彎行駛的車子不滿，接二連三的喇叭聲響起，它卻無動於衷，甚至車窗都沒落下。
江雪頂微微側目，喇叭聲很刺耳，她便隨意的朝外看去，然而一只大手伸了過來，穿過她頸後，捧起她右邊臉頰，將她的頭扭了回來。
江雪頂狐疑的轉頭，迎面被高攻玉吻個正著。
她驚了一下，眼睛微微睜開，這人突然的……
“閉上眼。”他的聲音泛著幾分潮湧，低沈而慵懶。
說著話，唇齒交融，他一手解了安全帶，傾身將她壓在副駕駛座上親的放肆而深入。
江雪頂不及他力氣大，任他扣住後頸，一手捧著她的臉頰，舌尖長驅直入，吮的她頭皮發麻渾身顫抖，連座旁的車窗玻璃何時打開都沒註意到，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冷淡禁欲的香水味。
像是掐著點，一吻畢，綠燈亮起。
他放開了她，擡起拇指漫不經心地抹了下唇角，桃花眼慵懶水潤，帶著殘留的情|欲。
一腳油門，車子宛如怒吼之獅，沖了出去。
旁邊車道上，那輛寶藍色的跑車卻依舊靜止不動。
後排的喇叭聲震天響，它就仿佛睡著了一般，全無反應。
直到有司機忍無可忍推開車門，怒氣沖沖到它旁邊，大手把駕駛座的車玻璃拍的震天響：“媽的你是不是瞎？不會開車就不要開，這麽多人都在後面等著你他媽卻在這兒——”
他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車窗落下，露出一張男性面無表情的臉，五官非常英俊，但眉眼間纏繞不散的陰郁和戾氣濃的如有實質，一眼望過去嚇人一跳。
司機啞了幾秒，周開擡手拿掉了不知不覺燃燒過半的煙，探出車窗，面無表情地將煙頭摁在了司機手上。
殺豬般的嚎叫聲瞬間響徹路口，中年男性司機跳著腳，一邊“操操操”的叫罵，一邊漲紅著臉，怒不可遏的捶打著已經再次升起的車窗玻璃。
周開沒理會車道上目眥欲裂的暴躁男人，一腳油門踩到底，無視紅綠燈，追著那輛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沖了出去。
丹佛裏特，米其林三星西餐廳。
高攻玉微攬著江雪頂的纖腰落座，經理很快上前，面帶驚喜：“高先生，您很久沒來了。”
“jam。”高攻玉彎了下嘴角。
Jam的目光從江雪頂身上一掠而過，有難以掩飾的驚艷和訝異，無他，在DL任經理職位的三年裏，他還從未見過高攻玉與人共同用餐，尤其還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。
他的視線非常克制禮貌，但仍然讓江雪頂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深意。
“那麽，您還是要照舊嗎？”
jam欠身笑道。
高攻玉微一點頭，漫不經心：“甜點換成巧克力熔巖蛋糕。”
Jam離開，高攻玉的視線落在對面，只見江雪頂眼波輕狹流光，如同一縷微風吹動漣漪，不疾不徐道：“你常來這裏嗎？”
“一年三次而已。”
高攻玉靠在椅背上，微微勾起唇角。
一次她的生日。
一次他的生日。
還有一次，是他初次見到她的日期。
“……只有三次？”江雪頂目露訝異，“但他好像對你印象深刻。”
高攻玉輕笑出聲：“也許是因為我只在固定的日期出現，而且——”
他頓了頓，身體微微前傾，修長手臂隔著餐桌，輕柔的覆蓋在了她手背上，聲音低沈：“而且我長的好看。”
江雪頂：“……”
他對好看有什麽誤解。
她輕輕抿了下唇角，左手被他在餐桌上握住，她視線輕擡與他對視，只見他一雙眼波光瀲灩，桃花攝人。
大概因為動了情，所以從接吻至今，他在她面前已經全然不是最初遇見時那副冷肅隱忍的模樣……天差地別。
“騙你的。”他聲音輕柔，極有耐心的把自己的五指穿插進她的指縫間，十指緊扣，他眼中露出幾分滿意。
“人均消費過五千的米其林餐廳，會要求高級侍者知悉並熟悉每一位黑卡客戶的資料，即便他們一年不來一次，也要確保在對方出現的時候，自然且優雅的進行正確稱呼……”
他晃了晃她的手，像在撒嬌：“這是基本行業要求。”
江雪頂輕輕瞥了眼被他饒有興致擺弄著的，自己的左手，聲音十分平靜：“哦。”
她並不怎麽好奇這些，事實上她真正困惑的，是jam口中的“照舊”。
她不太明白，在兩人出現用餐的情況下，究竟要怎麽“照舊”，除非他從前……
她再次看向高攻玉，眼神微動，似乎明白了什麽。
果然，上餐時，這份隱晦的猜測得到了驗證。
一共十七道，從開胃菜到甜點，全都是她喜歡的。
就仿佛他八年來一直在她身邊，近距離了解到她每一個飲食習慣和口味愛好，熟悉度甚至超過周開。
他到底，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？
吃到甜品時，高攻玉用餐巾輕沾了下嘴角，聲音溫柔：“慢慢吃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江雪頂點了點頭，看他站起身，自然地扶了扶領帶結，旋即微微一笑，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。
她這才發現，前面一桌正背對她端坐著的青年男性，身影十分熟悉，好像……是林致。
他什麽時候來的？
還是一直都在。
她拿起餐巾碰了碰嘴角，忽然想起等紅燈時高攻玉突如其來的吻，區別於正常時候的溫柔舒緩，那種疾風驟雨一般的狂野，更像是霸道的占有欲在作祟。
她眼眸微動，濃郁的睫毛垂落下來，遮掩了幾分異樣的情緒。
另一邊，高攻玉邁著不緊不慢地步伐走進洗手間，反手將門掩住，一邊有條不紊的解開了袖扣：“出來吧。”
聲音仿佛帶了幾分回音，顯得冷漠空寂。
回應他的，是“吱呀”一聲細響，最末那扇精致的雕花門被人推開，一雙長腿邁了出來，手指縫裏還夾著半只煙。
周開掀了掀嘴角：“怎麽，這麽害怕？怕到要當著我的面強吻她來證明你自己的地……唔！”
一記重拳擦著風聲狠狠擊中他的腹部，周開反應過來，忙擡起手臂擋下了第二拳，繼而毫不遲疑地也給了對方一拳。
男性的肉搏在裝潢考究的男士衛生間裏上演。
周開跟蹤了兩天，早已經是滿身戾氣，等紅燈時隔著車窗，卻看到江雪頂被人壓在副駕駛位上吻的熱烈又纏綿。
從他的角度，真是萬分清楚的看到高攻玉放肆的唇舌，糾纏著她，吻的又深又濕。
腦子裏“嗡”然一聲，像是被誰引爆了炸|藥，頃刻間把他殘存的理智摧毀的渣都不剩。
即便知道這是高攻玉刻意在激怒他，逼他犯錯好進一步拿捏他的把柄，可他忍不住，忍不了了。
“……很難受吧？哈……”周開側頭，朝旁邊裏吐了口血沫，眉眼陰鷙邪佞，隱隱的還有幾分亢奮。
“你就是嫉妒……”他一拳揮空，近兩年被酒精掏空的劣勢顯露出來，尤其對方是盛怒之下的高攻玉。
他腹部一陣劇痛，高攻玉這一腳踢的極狠，致使他踉蹌著退後，一屁股坐在了隔間內的全自動馬桶蓋上。
“你嫉妒我有……八年……咳咳、可惜了……”
他斷斷續續道，喘著粗氣，鬢角青筋爆起，眼眶血紅。
他甚至不怎麽去抵抗，像是故意要激怒對方，由著高攻玉拳拳見肉，力道狠辣的幾乎想把他活活打死。
空曠的回聲中，始終只有一個男性沙啞的嗓音，間或夾雜著痛苦的悶哼，幾分鐘後，終於停了下來。
高攻玉右臂緊緊勒在周開的脖頸上，機械性的窒息讓周開臉色迅速漲紅，從脖頸到鬢角處爬起一片青筋，猙獰可怖。
他曲肘朝後一拳擊中高攻玉的腹部，試圖逼他松手，然而對方非但沒松手，反而硬受了他一擊後直接改變姿勢，一手掀開馬桶蓋，一手掐著他的後頸將他按了下去。
周開意識到他想幹什麽，頓時掙紮起來，兩只手臂緊緊攥著馬桶邊緣，用力到骨節暴突，青白畢露。
高攻玉的力氣大的驚人，他一手死死卡著對方的脖子朝下按，直到對方的臉緊緊貼在了馬桶的一次性坐墊上，五官推擠扭曲。
他低下頭，聲音陰鷙而冷漠：“你給我聽清楚了，雜碎……”
後面幾個字，幾乎是貼著周開的耳廓鉆了進去。
隨即，他手上驟然施力，將周開的前額直接摁進馬桶裏，離藍色的清潔液已經近在咫尺。
周開瘋了一般掙紮著，面容扭曲，咬牙切齒道：“高攻玉……”
後頸的力道卻驀地一松，沒容他反應過來，高攻玉松了右手的鉗制，擡手將馬桶蓋朝下狠狠一甩。
周開悶哼一聲，掙紮著翻身，委頓在地。
他喘著粗氣，渾身狼狽不堪，唯獨一張臉除卻有些漲紅猙獰，卻連塊皮兒都沒被擦破。
幾步開外處，高攻玉睥睨著他，面無表情地將卷起的襯衣袖口放下，展平，慢慢扣好。
他抽出西裝左側的口袋巾，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指尖沾上的一點血跡，隨手丟進了垃圾桶，便再也沒搭理他，轉身走出門。
周開閉上眼，腦子裏嗡嗡然如金石相擊，身上所有的痛現在加起來都不及高攻玉在他耳畔說的那句話戳心。
“……她是我的。”
他已經，徹底失去她了嗎。
不，他根本從未，真正擁有過。
江雪頂端坐在靠窗位置，看著高攻玉步伐輕快地回到了座位上。
他拉了拉西裝坐下，擡眸看向她，眼裏含笑：“吃好了？”
“嗯。”很美味，美味到她有些克制不住的吃多了。
很奇怪，遇見他之前，她以為自己不怎麽算是重口腹之欲的人，然而事實上從成為他鄰居的那一刻起，她對自己的認知就在一步步被推翻，乃至顛覆。
高攻玉的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巧克力熔巖蛋糕上，難掩笑意：竟然吃了一多半，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，她其實很喜歡甜食？
“你嘴角有東西。”
他看著她，眼眸微深。
江雪頂長睫漫不經心煽動兩下，表情波瀾不驚。
上次他這麽說時，故意拿餐巾擦了她另外一邊嘴角，結果只是想順手摸她的臉罷了。
故技重施，她懶得理會。
高攻玉見她不接話，只淡淡看了他一眼，了然又帶著點懶怠的眼神，像極了饜足的貓，令人心癢。
他不想壓抑自己的情緒，索性站起身，身體微傾，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令她擡起頭：“真的有……”
聲音淹沒在唇齒間。
短暫的幾秒鐘，一個淺吻，令人意猶未盡。
江雪頂反應過來時，他的手指已經在輕柔撫摸她的唇瓣，溫柔而撩人，聲音低沈性感：“現在，沒有了。”
騙子。
江雪頂擡手，輕輕打掉他的手背，耳根的熱度居高不下，讓她有些心煩意亂。
視線漂移間，她不經意看到了他西裝外套下擺處一點暗沈的顏色，不像是水漬，倒像是……血？
她瞳孔微微一縮，視線不自覺上移，這才註意到他的口袋巾不見了，甚至於慣常筆挺不染褶皺的袖臂處，有淺淺的折痕。
江雪頂微微蹙眉，卻什麽也沒說。
有些事他看起來並不想讓她深入了解，這種時候開口問，恐怕兩人都會覺得尷尬。
離開餐廳，高攻玉沒有直接回到風吻亭，而是在江邊泊了車，跟她手牽手散了會兒步。
等她的飽腹感消退下去，這才驅車回家。
因為第二天就是新書發布會，一早就會有造型師過來忙碌，江雪頂在客廳看了半集電視劇就昏昏欲睡，被高攻玉抱回了臥室。
被放到床上時，江雪頂清醒了幾分，高攻玉的吻落在她額頭，她不自覺躲了躲。
“睡吧，不碰你。”他咬著她的耳朵，聲音很輕。
江雪頂偏過頭，輕喘了一聲：“那你現在在做什麽？”
高攻玉沒說話，用舌尖一點點撩撥她的耳廓，又麻又癢的令她渾身直哆嗦，他非但不停，還變本加厲的吻她的唇。
江雪頂在他懷裏抖的不像話，眼睛彌漫上一層水意，忍耐的擡手去推搡：“高攻玉，你說話是不是從來都不算話……”
也不一定，看心情？
他舔了舔嘴角，繼續裝聾作啞。
江雪頂眉腰深折好似耐受不住，間或有極輕的抽吸聲從她齒縫間流瀉而出，這個吻漫長而磨人。
“頂頂……”
他溫柔地喚她。
江雪頂一顆心飄到了山尖上，隨風起伏，整個人茫然極了。
她纖細的手指無措的抓住了他的手臂，情不自禁扣緊，骨節微白而不自知。
星星點點的汗意宛如露珠，從她瓷白的肌膚上滲透出來，沿著額頭瑩瑩一顫，滾進了鬢發間。
她被親的軟成一團，指尖酥麻如同觸了電，就在她以為他無法再克制下去時，意外的他卻只是掀開被子把她抱了出來。
“累了就睡，我幫你清理一下……”
他吻了吻她的鬢角，聲音低啞。
她閉上眼，臉輕輕埋進他胸口。
所以他不是不想要，可是為什麽，沒做到最後？
花灑擰開，浴缸裏的水填滿，高攻玉將人放進去為她簡單清洗，洗到一半的江雪頂徹底被疲憊感擊潰，渾渾噩噩睡了過去。
高攻玉托了托她的臉頰，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，看她睡顏嬌憨，莫名的像個孩子。
洗完，他用浴巾把人包裹好，讓她軟軟靠在他懷裏，而他用吹風機幫她一點點把潮濕的發吹幹。
因為怕吵醒她，檔位調到了最低。
事實上他多慮了，她被他折磨的睡夢昏沈，此刻就算把吹風機開到三檔也很難吵醒她。
把人重新放回被窩裏時，已經是淩晨一點半，高攻玉終於有時間來收拾自己，他走進浴室，對著鏡子脫掉上衣，腹部左側一團淤青映入眼簾。
“嘖……”他挑了挑眉，一臉了然。
打的時候不覺得，打完也只剩下幾分暴戾，他壓根沒空搭理自己是不是也受了傷，現在看來，周開也沒弱雞到底。
前兩年，因為江雪頂的不配合，周開不得不推出備用方案，找了幾個臉蛋漂亮的小花瓶安排代筆，把她們推上主頻道增加熱度。
亂七八糟的酒局應酬早已占據了周開的全部時間，他見江雪頂的次數都在減少，自然地，也沒什麽空暇去鍛煉身體。
只是如今看來，顯然以前的底子還是有一些的。
高攻玉微微側身，看了眼鏡子裏腹肌處那團淤青，皮下微腫，脫了衣服非常明顯，明顯到把燈關了摸也能摸的出來跟以往不同。
這就是他今天，難得江雪頂終於沒有繼續拒絕他的親近，他卻要強忍著欲望，不能跟她下去的原因。
拉開抽屜，高攻玉從裏面撥了兩下，取出一瓶藥用噴霧，對準淤青的地方隨便噴了兩下。
要不是為了盡快消除痕跡，不好讓她起疑，這玩意兒他半點都懶得用，畢竟從前玩自由搏擊時，身上的傷比這多多了。
然而噴完他就皺起了眉，這東西氣味兒有點重，一晚上過去弄的被窩裏到處都是，她第二天肯定會聞得到。
他吐出一口濁氣，順手合上了抽屜，懶得脫褲子，幹脆取下花灑，對準自己的腹部三下五除二噴了一遍，直到味道消失的幹幹凈凈才罷休。
換了睡衣睡褲，他擡腳上床，側身抱著江雪頂，把下巴抵在她額頭處，終於心滿意足的閉上眼。
江雪頂醒來時，床邊已經空了。
虛掩的臥室門外，隱隱傳來一些響動，她擡眼看了看時間，七點整。
起身洗漱完，她捧著杯水站在料理臺前，看高攻玉做蛋包飯和煎火腿。
“再一分鐘就好。”
他頭也不回道，動作悠然嫻熟。
江雪頂銜起一片面包，慢吞吞撕掉一角：“為什麽會做飯？”
問完，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的，她思索片刻又補充道：“我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不好吃嗎？”高攻玉關掉火，將飯盛在金邊雕花白瓷盤中，轉過身，倒了一杯牛奶輕輕推到江雪頂面前。
“沒有不好吃。”江雪頂咽下面包，聲音溫淡，“你做的中餐，很好。”
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，感覺唇角沾上了一些奶漬，舌尖自然地探出來舔了舔嘴角兒，接著道：“只是做飯和你看起來很不搭，我隨便說的，你不要在——”
“意”字還沒說完，他隔著料理臺碰了下她的嘴角。
江雪頂怔住，聽到他的聲音，帶著幾分慵懶：“因為你。”
……因為她？
因為她不會做，所以他去學，學了做給她吃？
莫名的，她從他簡短的三個字裏，領悟了他未言明的深意。
高攻玉輕輕吻了她一下，不過癮，幹脆伸手扣住她後頸將她微微推近一些，偏頭，含住她唇肉纏綿的吮吸了片刻，舌尖探進去，舔了舔她的上顎。
這個動作顯然令她敏感起來，她的呼吸亂了一秒，垂落的睫毛顫巍巍，像蝴蝶翅翼動個不停。
高攻玉吻的很深，濕漉漉的香津在兩人口中疊蕩癡纏，幾乎是一個吻就點燃了成年男性晨起後的強烈生理欲望。
他松開她，繞過料理臺走到她身邊，把人抱起來放在高腳椅上，捏著她的下巴接著開始第二個吻。
這個吻顯然比之前更為催情，因為不到三秒，江雪頂便感覺到了他的熱烈。
高攻玉過足了癮才放開她，鼻尖溫馴的蹭著她的臉頰，他眼眸裏像是盛滿了酒釀，醉意沈沈：“感動嗎？”
江雪頂：“……”
她冷靜的看了他幾秒。
不，她不敢動。
存稿君：又是我，我又出來浪了，來啊快活啊，反正有大把狗糧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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